【黑篮|虹赤】[2016/0710修造生贺]最佳歌手


-中短完/he/架空校园/大学乐队

-继续走清新甜风格√小暧昧有√

-7/10/2016修造生贺。我男朋友最帅不服来战w

-灵感来自于许老板的最佳歌手,在飞机上听着快睡着的时候突然脑子闪过画面就记下来了w

-青春与梦想是永恒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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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0

 

[赤司征十郎大四的毕业晚会。]

 

“这里是TEIKO乐队为您带来的原创歌曲,《Dim》。”男孩儿好听的声线带着金属音,轻飘飘地落入每个人的脑海里,台上的聚光灯实在太过亮白,一头红发在照耀下几乎透明。

 

“我们想将这首歌献给所有有过梦的人。同时也想把这首歌献给它最初的创作者。”

 

“今天是他二十三岁的生日,尽管他并不在这。但我依旧想对他说,生日快乐。”

 

Part 01

 

赤司第一次见到虹村修造,是在柳絮纷飞的四月里。那时候乍一看倒是以为整个学校成了冬日飞雪,白了教学楼,白了绿草地,白了花花树树,以及白了大一某个新生一头红头发。

 

在一个静谧的下午里,赤司抱着笔记本,独自一人坐在树下正认真的写写画画,对自己的一头柳絮毫不知情。他正在研究吉他的六线谱,一张薄纸上做满了标记,各种基础知识的标注和见解,一看便知道是认真刻苦的努力杰作。

 

因为家庭缘故,赤司原本被安排在大学里学习经济,但他偏偏从小就崇尚歌手乐队,在最后选择专业时和父亲争吵未果,征臣一怒之下断了他所有经济来源,以此威胁他不准忤逆家里的安排规划。可这父子俩也是有趣,偏偏在生性倔强、手段狠戾像入了骨子里,赤司这一次显然下足了心绝不妥协,甩甩袖子直接在外面开始担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咬着牙做起了不曾做过的辛苦活,咖啡厅酒吧商场到处跑,居然真的提前凑齐了大一的学费。

 

征臣对儿子这样的举动是没了办法,但却咬死了依旧没有退让。仅靠打工挣钱生活自然不比从前,手头上还有点紧的赤司暂时买不起任何乐器,选择流行演唱专业的他寻思了一番,便发觉吉他成了他现在学习的最好选择。一是比较普通的吉他价位不高,可以再短期内凑齐钱,二是相比钢琴小提琴,吉他在乐队里更加合适。

 

在最后的符号旁画下一个圈,赤司便开始顺着乐谱哼起调子。他是个货真价实的新手,即使从小学习钢琴和小提琴,但在吉他上还暂时做不到一知半解。深知自己的状况的他哼着曲调的模样实在太过认真,以至于连何时身边凑过来一个人都没有发觉。

 

“费尔南多的月光?”笃定的疑问句突兀地飘进耳朵,在此刻透露出没无常的惊悚。赤司本不是胆小的人,但奈何精神高度投入的时候任谁被突然打扰都会吓一大跳,他也不例外地猛睁大眼睛乐谱险些脱手,像是触电一样身体猛打了个机灵。

 

“啊啊——抱抱歉!”作俑者被他的反应吓得手足无措,明明是个陌生人却热络的跳脱,忙扶住他的手腕连声道歉,“太对不起了喂喂你没事吧!”

 

赤司被他搀着好半天才回过神,他抚了抚手上立起的汗毛,转过脑袋小脸上满是困扰,嘴巴一张一合:“……您也真是自来熟。”说罢才抬起眼睛好好看清了来人。

 

那神出鬼没的家伙是个黑头发的学生,和赤司年纪相仿,长相出众,狭长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凌厉,但配上此刻滑稽的独特嘴型却又不乏脱线,和哈士奇那种蠢帅的气质有些相似。

赤司当时就被自己用的比喻给吓到了,他掩饰地摸摸下巴,又打量了人几眼,问:“请问您是?”

 

黑头发的男生这才注意到自己行为唐突,忙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真是太抱歉刚刚吓到你了!”他双手合十,歪着脑袋瞧着赤司的红头发,“我叫虹村修造,二年级医学系的学生。”

 

……居然是位前辈?

 

话音刚落虹村就见着赤司不太相信地看了他一眼,他忙一本正经地挺直腰板:“喂你可不要不相信,我可是很靠谱的,本届最佳。”他继续说,“你要是有困难随时来找我,二年级优秀学生可是可以罩着你的。”说罢还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名牌,上面公公正正写着他的名字、院系、年级,还挂着一张笑的有些呆的学生照。

 

赤司本是对这位前辈的自来熟嗤之以鼻,但却在那时候鬼使神差的将脑袋凑了过去,等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认认真真地瞧着那名牌,诡异的动作惹地他心里一阵默然。

 

可虹村并不知道赤司的小九九,脑回路突然正常的他正一个劲对自己的举动感到发虚。本就出没诡异的吓到人家,还在刚才有感而发的随意调戏。瞧着这位红发后辈的气场沉的可怕,虹村寻思着要不要三拜九叩来个大礼请罪,心悸之余抬起头瞄了人一眼,却意外的发现那对漂亮的红眸在一瞬间清亮起来。

 

赤司那时候突然想起虹村刚刚的那句话,将一丝尴尬瞬间抛在脑后,抬起头直接问他:“前辈知道费尔南多……是会吉他吗?”

 

虹村一愣,立马就下意识答道:“啊、嗯。很小就开始学。”

 

然后就貌似发生戏剧的变化,原本咄咄逼人的小学弟立马炯炯有神地瞧他,虹村感到如果自恋的说可以将那眼神归于某种崇拜,连那声音都乖巧柔软的快要飘上天:

 

“那么前辈,您愿意教我吗?”

 

 

Part 02

 

莫名其妙的遇见,赤司至今都没弄明白虹村究竟是不是学长力max的本届最佳,但至少是在他的世界里成了名正言顺的记忆最佳。

 

和虹村就这么戏剧化地做了朋友,加了twi和line,平日里没事聊聊天,赤司也渐渐对这位自来熟外加神经跳脱的前辈有所了解。

虹村前辈是从九岁开始学习吉他,还一度熊孩儿的和赤司一样梦想着要有个自己的乐队,并且誓在工作之前举办一场自己的演唱会。但赤司不太明白,虹村前辈看起来绝对不乏对玩音乐的热情,却选择了和其完全不沾边的医学,这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但每当赤司瞧见虹村那副乐观向上的模样,还是打消了问出口的念头。

 

“你说啊这种季节真是麻烦死了。”依旧是在一片毛绒的柳絮里,不过不同的是被覆盖的变成了两个人。虹村用手捻起头上的一团,转过头冲着赤司发牢骚:“我很好奇当初我为什么要牺牲休息时间答应这个请求?赤司同学。”

 

赤司正在拨弄琴弦,那是虹村的木吉他,他垂着脑袋都懒得看他一眼,敷衍地应了声:“前辈您说过的,学弟的气场有点可怕,下意识就答应下来了。”

 

一句“身为靠谱的前辈不跟你计较不过饭还是要请的”就噎在喉咙里,虹村显然早就忘记自己在开玩笑的时候说了这么句话,然后又不知怎的被赤司听了去。默了半晌,突然伸出手给了人一个爆栗,眼神都飘忽到远方,嘟哝道:“喂喂,能跟前辈这么说话吗。”

 

大意是这种话只能自嘲,赤司被他的反应逗的开心,心说这前辈的确亲近的讨喜,揉着额头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说到近期的吉他,赤司本来就是个智商高的主,又十分好学地常常把虹村找到这里泡柳絮,短短一个月已经可以弹些小难的曲子,学习速度可以说是非常快。

 

虹村瞧着赤司抱着吉他,用弹片轻轻拨弦,清脆的音节几乎连不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

 

“怎么,”虹村笑着问他,“这么快你就想谱曲啦?”

 

大概是话里前辈的嘲讽太过明显,赤司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顿了会儿停下动作,抬起眼睛问他:“虹村前辈呢?”

 

虹村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问题,他挠着脑袋语气带着不确定:“你说谱曲?嘛——”余光里瞥见赤司期待的目光,继续说,“的确有尝试过……虽然这种东西说出来还真是有些丢人。”

 

赤司笑着摇摇头:“完全不会,前辈很厉害。”

 

虹村被他说的来了兴致,勾着嘴角眼睛亮亮地:“大概是往metamorphose的方向靠拢吧,嘛,循序渐进这种新陈代谢比较适合我。”他瞧见赤司有些惊讶的哦了一声,不满的撅起滑稽的嘴型,“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相信?”

 

“只是感觉前辈的跳脱更像融合嘻哈的Trap。”赤司摸着木吉他,突然想起系里女孩儿们灌输的阳光与白衬衫的代言词,又仔细打量着虹村,眼看着对方要故作情伤地敲他脑袋,将弹片直接递到了虹村的眼前,微微一笑牵着对方的鼻子走:

 

“要不前辈弹出来证明下?”

 

 

虹村自己的歌叫Dim,但并不完整,确切地说是缺少结尾的一支歌。但赤司依旧十分惊讶于歌曲的抒情,以及真正的循序渐进毫不突兀的高潮。

 

当虹村闭上眼,拨动琴弦缓缓开口时,仿佛真的一下变了个人。他的嗓音十分好听,低低的男声飘忽在柔和的曲调里,给人带来难以言喻的浪漫心安。泉水般的前奏叮铃作响,仿佛有石子落入,荡漾起涟漪一并破碎出水光。

 

Dim意味朦胧,同时也有笨蛋和傻瓜的意思,意味不清的歌词结合那抒情的曲调烘托出凉意,那是不属于此刻年华的暗淡与忧郁气质。

 

赤司怔怔的看着虹村,他在那一刻突然觉得这个前辈变得遥远又陌生。可心脏随着微低的调子逐渐抽痛时,他却又蓦地从虹村的声音听出铿锵。

显然已经到了这支曲子的高潮,赤司从那激昂戏谑的曲调里听出虹村原本的气质。

毫不突然的转变,好似蓄谋已久,赤司瞧见这位前辈睁开眼,嘴角噙着笑意,目光流转到他脸上。

 

午后的阳光并不刺眼,暖融融地铺洒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上,赤司毫不自知地眉头一拧,女孩们阳光和白衬衫的遐想论蓦地钻进他的脑子,惊得他心底发凉。

 

原本的忧郁是黑色的海洋,歌唱者在悲伤和失望中挣扎,而现在阳光破出昏黑,终是带来希望。虹村那前辈式的乐观逐渐跳脱在词曲里,盈着暖意步步高昂。

 

——

 

琴声戛然而止。

 

 

……为什么就写到这呢?虹村前辈。赤司抱着遗憾问他。

 

从忧郁回归到天马行空的前辈耸耸肩笑了两声,他懒懒地回答:

 

因为害怕心里的结尾不会成真啊。

 

 

Part 03

 

当虹村提议在学校里办个乐队的时候,赤司的眼睛立刻就惊喜地亮亮的。

 

不过很快虹村就更加惊喜于赤司的雷厉风行,那时候是赤司大一的下学期,明明在期末上忙到吐血,却在不到一个星期里,自家学弟就已经拉了一批才能各异的家伙站在自己面前,贝斯、键盘、电吉他以及鼓手样样具备,效率高的简直可以上天。

 

“啊……你们好。”被赤司捅了捅胳膊虹村才如梦初醒,他很快又拾起那副靠谱的前辈模样,严厉起来的时候眼睛狭长,吓得其中一位黄毛学弟一愣一愣的。接受到赤司责备的眼光后他才收敛的笑笑,继续说:“我叫虹村修造,医学系二年级,擅长的是木吉他,会自己谱一些曲和写歌词。”

 

来参选的同学听完后面面相觑,显然对一个学医的学长玩音乐甚至还会谱曲的信息接收无能,赤司见状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接了一句:“虹村前辈可是很靠谱的,本届最佳。”说罢还挑着眉看了虹村一眼。

 

虹村被他这举动气的翻白眼,摇摇头挥了挥手,岔开了话题说要直接开始面试。

 

霸占音乐教室整整一下午,终于是初定了几个人选。当赤司看着那一栏顺下的名字时,便噗嗤一声笑出来。

黄濑凉太、黑子哲也、青峰大辉、绿箭真太郎和紫原敦,加上他自己就彻底变成了彩虹战队,然后虹村身为队长,刚刚好。

 

虹村瞧他笑的开心,自己也备受感染的勾起嘴角,转着笔在本子上画圈,突然抬起头问他:“主唱的位置怎么定?”

 

赤司听见问题便敛了笑容,欲言又止地看向虹村。

 

主唱是一个乐队的灵魂,是撑起整个表演的顶梁柱,这个位置不仅对嗓音有不低的要求,更需要一定的表演力和感染力。有一个优秀的主唱甚至就意味着这个乐队成功了一半,更是说明其位置的重要程度。

 

虹村用笔抵着下巴,貌似是在认真的思考,说道:“赤司你的声音很柔和比较有磁性,应该是女孩儿们喜欢的类型,我觉得你可以……”

 

“谢谢虹村前辈。”赤司突然打断他的话,面上落下几分笑意,“还是前辈来吧。”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就大概静默了两三秒。

 

“……哈?”本届最佳的靠谱前辈仿佛听到不得了的东西,懵懵的瞪大眼。

 

不难怪虹村当时的惊讶,他本以为赤司会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恭敬不如从命,而这番话本就不符合赤司征十郎的一贯作风。

虹村对赤司家里的事情也有所了解,再加上将近一年的相处,他可以明确感到赤司是一个对自己想做的事情十分执着的家伙。赤司喜欢唱歌,喜欢乐队,他也具有极高的天赋和能力去驾驭这个重要位置,以至于虹村完全想不通这样的赤司会做出将位置让给他的退让。

 

然而在虹村说那番话的时候,赤司承认他是有些心动的,但当他抿抿唇准备开口时,虹村在树下给他的唱歌的模样蓦地就出现在脑海里,他突然就觉得白衬衫和阳光的遐想论简直就是虹村的代名词。还有他那句未写完歌曲的解释,忧郁的语气像是电流在脑子里窜动,虽然他依旧不明白虹村说这话时那抹沧桑是从哪里来,但却真的动摇了他的想法。

 

他在那一刻蓦地意识到,虹村前辈比他更需要这个机会。

 

“我相信虹村前辈。”他弯弯眼角,学着虹村的模样,指了指并没挂着名牌的胸前,又一次调侃道,“本届最佳嘛。”

 

Part 04

 

“请您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校方的临时调动,所以取消了部分安排?”彼时赤司大二升大三,学校将要在今天举办大四学生的毕业晚会,然而就在开场的前两小时,TEIKO乐队却被学生会告知,因为校方临时有变,不得不取消他们的节目。

 

赤司本就是从小被众星捧月,虽不盛气凌人,但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场却相当有压迫力,被他逼问的学生当即就有些心虚地连连退后,摆着手强装镇定:“听说是有优秀毕业生要回来致辞,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

 

话音未落,就见那红发男孩两道眉便拧成了一团,从眯着的眼眸里就看得出他十分不悦,赤司严肃地一开口,周边的温度立刻唰唰直降:“恕我不接受这个理由,致辞这样的安排怎么会是临时起意?而且在开场前才告诉我们未免也太失礼了,这难道不是校方处理问题的态度和学生会失职的结果?乐队为了这场演出排练了很长时间,我并不认为责任需要由白费我们的努力来承担。”

 

虽然还保持着礼貌和风度,但如此咄咄逼人的语气实在和赤司平日里的温和大相庭径,眼看他还要继续开口,虹村兀的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冲他摇了摇头:“算了,赤司。”

 

赤司一顿,被逼问的学生当即仿佛看到救星地看向虹村,连声音都露陷地开始颤抖:“真的很、很抱歉,赤司同学……我们也没有办法解决,下次一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状况的……”

 

赤司心说还有下次,当即就有些火,他转过头瞪视着虹村,眼神里满是控诉和不满。可后者却是一脸风轻云淡,仿佛一切和他没有关系笑的没心没肺的,只是手上握住的力道不小。

 

他这样赤司也没了法子,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眼神淡淡的看了那个学生一眼,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稍稍点了点头拧着眉说了句“麻烦您了”,然后便甩开虹村的手径自离开了后台。

 

事情发展到最后,依旧是赤司把状况和乐队其他几人简略地说了说,还顺便安抚了下情绪最激动的暗夜精灵贝斯手,说下次还有机会。

虽然不算是不欢而散,但毕竟为了这场首次表演,每个人都付出了不少努力,没想到到最后却因为校方安排的差错而丧失了机会,论谁都不会心里好受。最为期待并且付出不少的赤司,自然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看演出了?”结束完一切后赤司便离开了体育馆,虹村追在后面,抱着脑袋笑着问他。

 

赤司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应道:“不想看。”

 

虹村见状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说:“好好当做一次挫折吧?众星捧月的小少爷?”瞥见赤司不满地回头瞪他,眉角戏谑的挑了挑,抬起头看天上的星星——虽然现在天气不佳,深蓝的夜空一颗闪耀的都没有,“哪有那么多如意的事情呢?这才是现实不是吗。绿间总是神神叨叨哪句话来着?什么尽人事以待天命……嘛,天命未到而已,下次机会总是有的。传说中战胜一切的赤司同学不是很厉害的吗?”

 

 “说出这么文艺的话真不像虹村前辈。” 赤司挑着眉,语气轻佻。

 

虹村对他的嘲讽置若罔闻,继续说:“明明这么冲动也一点都不像征十郎啊?”

 

赤司闻言便不说话了,虹村见他这幅模样突然意识到有文章,忙快走了几步和他肩并肩,一脸诡秘莫测的问道:“怎么,真有文章才那么冲动啊?”

 

赤司蹙着眉,无比困扰的看着他的眼睛,半晌却突然叹了口气:“……前辈,您想想今天几月几日?”

 

虹村一愣,随口答道:“七月十日?”

 

“所以说您是真不记得还是装作不记得?”赤司一脸恨铁不成钢,“……您的生日。”

 

仿佛平地轰开一道雷,赤司当初在校园里奔波多日、拜托了不少人,到最后终于争取到上台机会的样子蓦地浮现在脑海,虹村恍然大悟。

 

赤司见他被震的不说话,转过头自顾自地说下去:“前辈说的道理我都懂,并不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变动,父亲从很小就教过我,世事难料。”他放慢脚步,僻静的小路却是没了其他人,只有不少飞虫正嗡嗡地围着亮白的路灯转着圈。“但是为了给前辈庆祝生日,我也是花了不少心思争取这个机会,而且黑子他们也为此努力了很多。因为这么一个意外而泡汤了所有事情,实在有些太遗憾了。”

 

虹村受宠若惊地看他:“所以说你刚才那么激动……”

 

“我也知道咄咄逼人到最后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但是,虹村前辈应该是最喜欢音乐的吧。我一直都知道的,前辈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没办法选择自己想学的专业。这么久以来,您做了那么多事情,不正是为了在毕业前能有一个正式的演出吗?” 赤司垂下眼睛自嘲地笑笑,“我们明明只是想帮您在毕业前完成一个心愿而已。”

 

这是赤司第一次直面虹村长久以来的那抹忧郁,他说完便静默了,此刻大概是晚会正式开始,歌舞升平朦胧在夜色里。

 

半晌,虹村开了开口,声音却被扼在喉咙里,只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显然很不喜欢这种无话可说的无奈感,他皱着眉又露出滑稽的嘴型,突然一把揉住赤司的一头软发。

 

“笨蛋。”眼神聚焦在前方的小路上,“别说的跟生离死别一样,好意我领了。”

 

赤司一愣,下一秒就被他太大的力道揉的身体晃了两下。混乱中他抓住虹村的手腕,语气带笑地责备他:“……前辈您总是把我当很小的孩子一样。”

 

听到他不甘求饶的倔强抱怨,前辈颇为受用地坏笑两声,轻轻抓住赤司的肩膀任着他打闹,开玩笑地问他:“那么现在呢赤司同学?送给前辈的生日礼物你要怎么解决?”

 

赤司闻言立马变得一本正经,握住他的手睁大眼瞪他:“明明虹村前辈自己都忘记了,我完全没有义务再准备一个。”

 

“喂喂,说好的想对前辈尽一份力呢?”虹村有意调侃他,捏着声音做情伤状,“而且最好是那种boom一下的惊喜,才能表达对最喜欢的前辈的敬爱之情?”

 

石子落入明湖,荡漾起涟漪。

虹村当时忘了,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做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那句调侃如同电流,蹭的一下击中赤司的大脑CPU,原本高密运转堪比机器的大脑突然就瞬间死机了。

红发男孩备受挑衅,不可一世的高挑起眉毛,蓦地抓住虹村的领带,不等他反应,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住他的唇。

 

虹村当即脑子就一片空白。

 

那是一个异常清浅的一个吻,和平日里两人雷厉风行的果断大相庭径。赤司只是触了触他的唇瓣便抬起了头,然后虹村就望见赤司百年难得一见地薄红了面颊,他嘴角带笑柔声说道:

 

“虹村前辈,生日快乐。”

 

——我喜欢你。

 

 

Part 05

 

护理系的姑娘们早就听说今年大四隔壁医学系有个男生长得养眼还有责任心,笑起来如同四月阳光又暖又苏,明明是个学医的却不呆板,还是学校里乐队的主唱。然而更关键的是,这样的男生居然没有女朋友。

 

然而我们都知道的,一般这种极品男神非弯即冷,好在虹村修造只是属于前者。

 

生日那天晚上被赤司意外地告白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两人都记不太清。虹村只知道自己被亲后就是一脸蒙圈,而赤司则是强装镇定地转身说明天见。

至于后来发展到什么突然抓住他的手,什么咚在树边靠近咬他的鼻子,什么扣紧脑袋加深吻赤司的舌头真是灵活……暂且不提,总之算是在一起的有理有据名正言顺,虽然TEIKO几人刚开始还被两人嘴角边对称的伤口吓了足足一个星期。

 

即便恋爱了,二人的相处模式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化,赤司还是喜欢和虹村静静地坐在树下研究乐谱和艺术史,偶尔还会仗着身高窝在虹村怀里,像只猫一样的蹭他的脸颊。

虹村向来都由着他,甚至还常常配合地用下巴抵住赤司的小脑袋,低低地哼歌给他听。这样的虹村赤司很喜欢,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就很少感到心安,虹村温柔体贴的举动总能嗅出暖意,是一种让他眷恋的很值得依赖的气息。

虹村有时候还会嘲讽他有严重的恋父情节,结果赤司四两拨千斤回了句明明是恋母,立马堵的他直翻白眼闭了嘴。

 

有了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感情做了生活调剂,两人都十分安于并且享受现状。赤司渐渐的也刨除了一些之前的顾忌,在一个安静的下午,本在摆弄曲谱的他突然认真地看向虹村:“前辈,把Dim写完吧。”

 

“……哈?”虹村一愣,睁大狭长的眼睛奇怪地问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在今年您的毕业典礼,我想去争取一下演出的机会。”两人本就是挨着坐在一起,赤司很容易就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我想让TEIKO在这一次唱原创歌曲,前辈的Dim十分适合,而且很好听。”

 

意外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虹村前辈式乐观跳脱在这一刻没了踪影,空气凝固了半分钟,赤司有些诧异地抬起头轻唤了一声:“虹村前辈?”

 

然而更加意外的,是此刻虹村蹙着眉,双眼凝视着不远处的石凳的忧郁模样蓦地映入眼帘。他很快就听到赤司唤他,眉角不着痕迹地稍稍一跳,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地转过头亲吻他的额头,柔声应道:“不麻烦吗?还要熟悉歌曲什么的。”

 

“前辈不想在演出的时候唱原创歌曲吗。”赤司很快就听出他并未正面回答,扬起头问道,这样的动作让虹村刚好亲到他的眼皮,睫毛蒲扇般抖了两下。

 

虹村立刻笑了笑,那笑容看上去被揭穿了而颇为无奈,他欲言又止地张开口,却还是妥协的点了点头:“我试试吧。”然后像是想要奖励的孩子,薄唇缓缓摩擦在红发男孩的脸颊上,最后轻轻吻住了他的嘴唇。

 

 

Part 06

 

虹村是家里的老大,父母和弟弟妹妹都因不知名的原因现居在美国的LA,而虹村本就是个十分独立的家伙,所以他的家里暂时只有他一个人居住。

 

然而这一点赤司是知道的。

 

但即便在这样的前提下,他依旧以讨论乐谱的理由应邀一人来了虹村家里。恋人关系的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本就不是什么圣人君子,想不摩擦点火花都难,一时间连躺在虹村卧室里的地板上接吻这种没节操的事情也是信手拈来。

 

此刻赤司正伸出手搂住虹村的脖子,薄红着眼角招架对方灵活软舌的攻城略地。而虹村也正野性地撕咬他的唇瓣,一只手用力扣住他的后脑,让二人的距离越贴越紧,亲密无间甚至再无缝隙。

 

等一吻作罢,赤司伏在他身下轻轻喘息,虹村凑近吻他的脖子,却被他挣扎着躲开。

眼看自家前辈又要故作情伤,赤司眯着眼假装不悦地瞪他,声音因为脱力显得软绵绵的:“前辈,说好是来讨论乐谱的,您的Dim还没开始补全呢。”

 

那副模样像极了一个爱叨叨的管家婆,虹村搂着他笑了半天,上气不接下气地没完没了,看得赤司郁闷的用拳头在他胸口重重地垂了一拳,才让他疼的哎哟一声停下取笑。

 

翻坐起来后虹村稍稍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更是惹得赤司不满的瞪视。

 

“那我们准备开始?”虹村见他那样嘿嘿的坏笑了两声,他做这表情时狭长的眼睛眯起露出柔和的弧度,弯弯的十分好看,“开始之前,你想喝些什么东西吗?”

 

“普通的橙汁就好。”赤司的声音还有些闷软,他微楞后立马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麻烦您了。”

 

虹村忍着笑站起来去拿杯子,那滑稽的模样看的赤司脸上红潮一片一片地飞快蔓延,他等虹村走出了房间便缓缓站起来,却意外地发现有些腿软。

 

……该死。

 

赤司难以形容当时复杂的心情,他只觉得再良好教养也无法阻止他爆一句口粗。然而更加应景的,是他因此又想起第一次见到虹村修造,那次出其不意的跳脱与神出鬼没。

 

什么叫命中注定?大概这就是了。赤司扶着额头直感叹赤司征十郎命里该有此劫。

 

他转过身想去床边坐下,却因动作太快衣角微微扬起。布料落在桌面撞上了一个半开文件夹,然后就从他身后传了一声清脆的落地声。

 

赤司回过头就只望见散落一地的A4纸,他轻轻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转身蹲下去捡那些文件并整理整齐,可当他捡起最后一页纸时,眼神却无心地扫到纸上的内容。

 

那是一张个人资料的申请表格,基本上已经被填完,一张一本正经的证件照正贴在纸张的右上角,虹村带着眼镜笑的呆里呆气的。

 

赤司有些愉悦地弯了弯嘴角,心里突然就冒出等会怎么调侃他这呆子似的虹村前辈的念头。可在下一秒他便望见了表格的大标题,刹那间温和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喂赤司,家里没有橙汁了,要不先喝点白水?我们等会去超市再买吧。”虹村端着水杯走进来,靠在门边开口问道,可赤司却像未听到一样没有答复,他的背影落在虹村眼里静悄悄的。

 

虹村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害羞,戏谑地勾起嘴角眼调侃他:“征十郎同学?”

 

——

 

文件夹被人用力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爆响,惊得虹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水杯中的白开因为他过快的速度洒了一半,水花溅在地板上发出细碎的声音。

 

“您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他抬起头便望见赤司转回了身,那对红眸此刻已然烧灼,迸发出的火花异常冰冷,刺得人眼角生疼。赤司又重复地问了一遍,声音如同落入冰窖:“这是为什么?”

 

虹村张了张嘴,当他望见被摔落在地的文件夹便是了悟了原由,随即那抹诧异转瞬即逝,取代而之的是欲言又止的无奈与忧郁。他微微蹙起眉,表情淡漠地看着赤司,一言不发。

 

“您这是多久以前做好的打算?文件夹里那么多材料您又是花了多长时间准备?”赤司一步一步走向他,嘴角噙着冰冷的弧度,他冷冰地质问的声音并不高,却是字句如刃、残忍地去撕碎所有的伪装:“是您一开始提出要组乐队,是您教会了我吉他给了我机会,是您一直心心念念着音乐——那为什么现在又是您最先提出离开和放弃?!那之前都算什么?笑话吗?玩乐吗?年青人的冲动吗?”赤司猛抓住他的手腕,音量陡然提高,“即便是有难隐之言,您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至少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不是今天我不小心看见这张申请表,是不是等您离开了我都不会知道?!”

 

赤司征十郎向来都显得不悲不喜,外人总是难以捉摸他的任何情绪,但对于虹村来说却是例外。这是虹村修造第二次看见他生气:第一次是因为失去送他生日礼物的机会,而这次是因为这张落在地上的表格。

 

那是一张去美国医学院读研的留学表格,显然已经通过了主要程序,白纸黑字。

 

“明明我一直都知道的,您既然喜欢音乐,却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断逃避?就算……就算是形势所迫,为什么不让我们帮您把一切实现了再去放弃?”赤司的声音已然染上鼻音,他握住虹村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明明……就差一点了。”

 

下一秒房间静了。

安静的房间,安静的两人。仿佛一切都被这一刻定格,太多的质问已经无法回答,连一声叹息都被阻塞在喉咙里,涌上酸涩的呕意。

 

“我父亲已经因病卧床近四年了。”最终还是被打破了寂静,虹村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外太空,语气却是平淡的像是陈述一件平常的事情。他看着赤司陡然骤缩的红瞳,笑容空洞地轻轻摇了摇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能考入国际医学院。而就在前不久,医院说,父亲已经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Part 07

 

没有任何挽留的余地,因为身为外人本就无权干涉他人的家庭。到最后Dim没有被写完;TEIKO也没有在那个晚会上得到表演机会;而虹村,同样是无法放弃这个出国深造的机会。

 

虹村离开的那天,只有赤司去机场送他。两人一同选择对TEIKO其他人保密,因为一个简单的转述,必然会比当面激烈的质问容易忘记的多。

 

在进安检前,他们轻轻拥抱了一下。赤司在被他拥住的时候,他感受着那发梢刺刺的触感轻轻抱住虹村的腰,嘴唇一张一合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长篇大论,千言万语被彻底浓缩,一句“一路顺风”的分量沉甸甸的。

 

他们最后的告别也没有轰轰烈烈,只是如同相遇相恋那时候的简简单单。没用红眼、没有安慰,一泓喜悲因你而起,因你而散。

 

虹村离开后,赤司想通了很多很多曾经的不明白,和没有问出口的问题:例如虹村为什么会学医;例如虹村为什么一开始想把主唱的位置让给他;例如虹村为什么没有写完Dim;例如他那句“害怕心里所想的结果不会真成”的真正含义……太多太多,虹村虹村虹村。

 

那一段时间赤司总是很沉默,被青峰调侃变成了一个闷葫芦,呆呆的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赤司知道后也只是笑笑,甚至都没有反驳,由着他调侃地抚摸着虹村留给他的木吉他。

 

Dim那首歌虹村原本想写的结局,是以抒情的方式写出到达他的心愿的彼岸所得到欢愉,但每当他想写下去的时候就无从下笔,父亲的病重和家里的期望无不压抑着他的灵感,让他身心疲惫倍感焦虑。

赤司说过,虹村是最热爱着音乐和乐队的那个人,但同时,他也是最温柔最无助的那个人。他害怕伤害身边每一个人,无论是家人、朋友、还是身为恋人关系的征十郎,他从来只是想一个人承担所有的无奈,一个人默默放弃他的青春里的第一场梦。

 

又到了柳絮纷飞的四月,只不过这一次又变成了一个人。大四的赤司静静地坐在树下,他轻轻拨弄着琴弦,虹村那张未谱完的曲子被折叠在手中,起了细白的绒毛显得有些陈旧,却是被他越握越紧。

 

 

尾声

 

一曲落幕,掌声雷动。

 

一首被完整呈现在登台表演的歌曲,它的歌名叫做《Dim》。

 

“开场前我说过,我想献给这首歌原作者的,不光是TEIKO乐队第一次登台对它的展现,同时,还有我们为它谱写的最后的结局。”

 

“并非抒情与欢愉,也并非最后悲剧落幕。因为本就没有对错,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我们每个人都被太多束缚,往往身不由己。”

 

“我真的希望您能听到,我们真的很想告诉您,没有您,没有TEIKO。真的谢谢您,您是我们最好的前辈,真正的本届最佳。”

 

“连补上了两年前的那一次,这首歌、这场登台、在座的各位的掌声与欢呼、以及我们对您的爱与感谢,祝您生日快乐。”

 

 

大屏幕里的赤司此刻精致的脸颊薄红,他抱着略显陈旧的木质吉他,带着TEIKO全员微微鞠躬。

摄影师当即很煽情的开始切换镜头,摄像机被吊的高高开始拍摄者观众席上每个人动容的表情,转着圈的将每个人的感动放映在大屏幕上,然后却在突兀的突然定格在一人身上。

 

大概是巧合,大概是那个男生的表情最为动人,大概是颜值太高所以因此停留。那个男生的脸被突然放大在屏幕上,透出神出鬼没的惊悚。总之没人琢磨透当时摄影师如此举动,我们只是知道,当赤司鞠完躬抬起头瞥向大屏幕时,他的瞳孔陡然骤缩。

 

那神出鬼没的家伙是个黑头发的学生,和赤司年纪相仿,长相出众,狭长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凌厉,但配上此刻滑稽的独特嘴型却又不乏脱线,和哈士奇那种蠢帅的气质有些相似。

 

仿佛再次被自己的比喻吓到,赤司诧异的张开口,却是半晌也没有发出一个音节。他突然发觉聚光灯的亮光实在太过刺眼,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快要落下酸涩的眼泪。

 

那个黑发的男生对着镜头微笑地挥挥手,缓缓张口,赤司从那嘴型读出,他大概轻轻地说了一声:

 

谢谢你。

 

我很想你。

 

FIN

 

总之祝修造男朋友生日快乐!一开始写这篇文是准备写一个短篇,结果越写越长越写越长越写越长……到最后结束居然写了将近一万二,于是我默默地改成了中短……结局太仓促,因为是今天熬夜赶出来的,为了强行he我也是蛮拼的,总之凑合着看吧嘤嘤嘤qwqq

 

这篇文我想写的,是对梦想这个论题的论述。修造和阿征在文里就是两个对立的极端吧,其实妥协现实还是遵循自己,就像阿征最后说的那样无论哪个都没有错。修造选择妥协是因为让父亲安心他会开心,阿征选择抗争因为他觉得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会开心,即便他们都会因自己的选择抱有一些无法实现的遗憾,像是修造那首歌,像是阿征和父亲的关系。所以让自己开心快乐才是一切本质吧,只要不让自己陷入痛苦与矛盾之中,那就是最好的选择。

 

顺便……这大概是今年最后一次更新……对你没有看错,我要消失五个月去准备申请,会非常非常忙忙到没有时间睡觉,没有时间聊天,没有时间看漫画,更没有时间更文……

很感谢这么长时间一直追我文的妹子,我只能在此说我一定不坑,一定会回来。但是我不强求大家等我qwq总之爱你们,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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